自留地

【井白】新天地(完)

眠白树:

终于写完了!这次不好笑,走个流程,把故事写完。


(1)(2)(3)(4)(5)小井视角番外《无新事》


希望大家能在这篇文中获得愉快的阅读体验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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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生考试的时间是十二月底,圣诞节和元旦之间,临近节日,学校里一派圣诞景象,恨不得把食堂的门把手都刷成红绿色的,大学生活动中心一楼还摆了个吹萨克斯的圣诞老人,井柏然说圣诞老人的姿势不对,我说,“圣诞老人你都管!”他说,“我也就能管个圣诞老人了。”说着要把圣诞老人的手指头挪一挪,没挪动,气得他给人家胡子扎了个小辫。


他马上就要考试,表面看起来还一派云淡风轻,心里如同油煎,我看是已经在精神崩溃的边缘,连圣诞老人都想battle,心理健康可想而知。大冬天的上火上到嘴唇脱了不知道几层皮,气色非常不好,放在电视剧里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天山雪莲送到他就要归西。我没有天山雪莲给他,只能给他买了一盒菊花茶,也不知道他泡不泡,估计不会泡。


他还强撑着说,“我不是因为考研上火。”


我说,“对,天太热了,这十二月份,你看给我哥热的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我真不是,我有别的事。”


我说,“你还有一个礼拜不到就考试了,还有什么别的事啊?可别有别的事了,好好考试吧哥。”


他就不说话了,吃个饭都吃得心事重重的。


说到吃饭,我们学校食堂管事儿的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毛病,本来食堂餐桌上每一桌都有个小盆栽,这也就够不知所谓了,谁吃饭的时候还在乎餐桌绿化,结果这两天把小盆栽都换成了劣质塑料小圣诞树,有这个预算不如给我们折扣到饭里。圣诞树作为餐桌装饰还买得大了点,低头吃饭都小心要扎脸。魏大勋总被扎,也不知道因为什么,可能是因为脸大,被扎了几回终于拍案而起,“这摆这么一个玩意儿干嘛呢?还不如放个牙签盒在这,松针能剔牙吗?还买这么老大,比我脑袋还大,谁家花盆放饭桌上,我跟蹲在窗台上吃饭似的。”


我说,“大树底下好乘凉。”


山哥说,“怎么就不扎我们光扎你,还是你脸大。”


魏大勋说,“你怎么不说我这张脸阳光所以冲我这边的树长得好呢?”


但是把树转了一圈也还是扎他,最后总结原因是他吃饭太投入了,浸入式吃饭,越吃人越往前,树不过来,他也要过去。


吃完饭嘉尔跟我说,“哥,下午你来打篮球吗?我喊了几个管院的。”


我说,“看看吧,不一定,你到时候喊我。”然后就去自习室给井柏然送饭去了。


井柏然不常和我们一起吃饭,他成天待在图书馆或者自习室,中午也懒得特意来食堂吃,我下午第一节没课的时候会去给他送饭,顺便一起把作业写一写,不然自己在寝室想要写作业也太难了,基本交作业都得等到截止日期前一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以后,当代大学生没有自制力。


我问井柏然,“你复习得怎么样啊?”


他说,“就那样呗。”


我说,“我觉得没问题。”在旁边很浮夸地给他捏捏胳膊和脖子,像拳击运动员的助理。


他就叹气,我当时以为他是怕自己考不上,后来他跟我说叹气并不是因为这个,是觉得没什么考不上的,但是考上了也有考上了的不好,他填的是本校的研,考上了就还是要和我抬头不见低头见,继续在我这个傻逼身上消磨青春,不过要不是因为我,可能他也不太会考研。


我听了这些他的心理活动,都忍不住感叹,“你也真是沉得住气。”


他说,“是啊,老沉了,都沉底儿了。”


我又问他,“我哪儿好啊?你当时到底看上我什么了?”


井柏然说,“谁知道呢,哪儿都好吧,我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,可能主要是三角铁打得好,独一份儿。”


我听了觉得很感慨,所以说会一样乐器还是有用,哪怕是三角铁也比没有强,说不定就能吸引到什么人。


下午三点的时候,王嘉尔问我要不要去打球,我正犹豫着,井柏然问我,“你要出去吗?”


我说,“嘉尔喊我去打球。”


他把书一合,说,“我跟你一起去吧,我脑子都木了,看不进去,出去喘口气。”


我向来不知道他坐在场边看我们打篮球有什么意思,他自己又不打,不过既然他说了要去,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。井柏然虽然不自己上场打,但是看久了也能看出一些门道,偶尔还能提出一些很精道的建议,以至于很多和我打篮球的朋友都以为他是一位扫地高人,只是不屑于和我们小打小闹而已,只有我知道他根本就是性转王语嫣,说起来头头是道,实操根本不行。


我们那一队当天输得够呛,被人打成了落水狗,散场的时候我和井柏然抱怨,“今天手气也太差了。”


他安慰我说,“兵家常事。”


我往他后背上拍一拍说,“就当我运气都给你了吧,你过两天考试好好考。”


他把矿泉水拧开盖给我说,“行,我要是考上了,给你买好吃的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心不在焉,非常敷衍,像一个父亲承诺儿子考了双百就给他买变形金刚,王嘉尔在旁边听到问,“井哥,那我呢?我有没有?”


井柏然说,“你没有。”


王嘉尔大为惊讶,追在井柏然屁股后面问,“我为什么没有?为什么我没有?”从球场一直追到食堂,追得井柏然不胜其烦,最后只能给他买了一根烤年糕堵住他的嘴,又给我也买了一根,像一个妥协的父亲。


吃饭的时候,管院的同学给我们讲了一件好笑之事,他们院最近有个女生被工科的男生追,男生遭到拒绝并没有死心,又给女生寄了一把亲手打的锤子再诉衷肠,女生没有明白工科男生的一片痴心,吓得花容失色,报了警,说男的表白不成就威胁要锤她,我们笑了一气,我问井柏然,“你也有锤子吗?”


井柏然说,“有啊,人手一把,我做的挺漂亮呢,老师点名表扬我。”


王嘉尔在旁边问,“井哥,有女生给你表白吗?就把锤子给你的,有吗?”


井柏然矜持地一笑,说,“没有太多,也就十几把吧。”


我说,“你当开五金店呢,你们院从大一到大四加起来有十几个女生吗?”


他说,“真的,还有别的院呢,工科院也不光我们。”


嘉尔又问,“哥,那你怎么跟人家说的,给人家还礼了吗?”


井柏然想了一会说,“我都跟人家说谢谢了。”然后就没有再说别的。我在旁边有一点紧张,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,把我们餐桌上圣诞树的松针揪掉一半。


走出食堂的时候门口有学生在发传单,我接过来一看,是学校学生会文艺部组织社团联的几个社团一起搞的新年音乐会,我跟井柏然说,“你有节目吗?”


井柏然说,“没有,我都大四了,还表演什么节目。”


我有点遗憾地说,“我还想看你表演节目呢。”


他说,“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一个怎么样?咱们去大活,我把圣诞老人那个萨克斯卸了,给你吹奏一段。”


我说,“你省省吧哥,圣诞老人又得罪你什么了呢?”学校里树上都挂着小彩灯,晚上一眼看过去花花绿绿的,节日气氛相当浓厚,连带着海报栏里面贴的社团活动宣传海报都花哨了几分,到处都是白胡子圣诞老人,搞得我们像肯德基上校职业进修学院,连卖烤地瓜的小车上都要贴一个Merry Christmas,很超现实。超市里的苹果包装上粘了一个小塑料圣诞玩具,就买得有平时五个那么贵,还是屡屡卖空。走了一段,又看见烘焙社搞节日活动,在卖里面有字条的幸运曲奇,说是要等新年当天打开,虽然我对迷信活动没什么兴趣,但是对曲奇还是挺有兴趣的,买的时候井柏然突然问我,“你有什么圣诞愿望吗?”


我说,“希望你考试考得好。”


他说,“除了这个呢?”


我说,“没了,圣诞愿望还能许几个呢?圣诞老人不容易,天天还有你这样的鳖人要抢人家萨克斯,给人家减点负吧,今年我的名额都给你用。”又问他,“你有什么愿望吗?要礼物不要太贵,我前两天刚买了双鞋,穷得很。”


他说,“有是有,我先不告诉你。”


我质问他,“我都告诉你了,你这人怎么这样啊?”


井柏然说,“我给你买个苹果补偿你?”


我很有风骨地说,“不要!”


他说,“那烤地瓜要不要?”


我说,“刚吃完饭,挑个小点的。”


+++


井柏然考试之前,我和家里人去了趟红螺寺,我特意揣了一根笔去的,回来给了井柏然,跟他说,“这笔我揣去庙里拜过了,你就用它去考试吧。”


他看起来很感动的样子,问,“你去了什么庙啊?”


我说,“红螺寺,离我们家近。”


山哥也在旁边,听了说,“红螺寺不是求姻缘的吗?和求子?”


我说,“都差不多,心诚则灵,人家菩萨连孩子都能给你送一个,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。”


山哥说,“你这抱佛脚都不抱个码对的。”


井柏然倒是不太在乎,说,“好,我要是考过了,一定去还愿。”真的拿着笔去考了试。


其实也不是什么隆重的大考试,不像中考和高考,今年没考过明年接着考,或者干脆就不考了,感觉我比井柏然自己还要当回事。他这个人也奇怪,本来前几天还在上火,结果这两天试还没考,精神先好了,好像突然参悟了什么,人又潇洒了不少,不是前两天看见圣诞老人都想去以武会友的精神状态,圣诞老人的萨克斯也最终得以保全。


他考试回来那天,还在校门口就给我发微信说,“哥哥考完了,领你吃东西去。”


我说,“考得怎么样啊?”


他说,“我觉得还行。”


我听他这么说,觉得应该就能不错,井柏然这个人向来不会把话说得很满,很谦逊,他说有五分把握,在旁人那里就是有八分把握,也算是他的一个闪光点。事实证明最后也确实是考过了,虽然估计跟我的笔没什么关系,我还是很觉得与有荣焉的。


井柏然考完了试,第二天就和室友去成都旅游了,嘉尔要去上海看演唱会,山哥恋情终于有所进展,也携对象出游,连大勋都出去跟组挣外快了,就连我爸我妈都不在家,元旦假期只有我一个人呆在寝室,像一个空巢老人,无聊到从十二月三十号扫雷到十二月三十一号天亮,我在微信上跟井柏然说,“我太无聊了。”附上一张扫雷的照片。


井柏然说,“如无聊就看海。”附上一张九宫格火锅的照片。


我说,“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,只是当又一个人看海。”附上一张杨国福外卖的照片。


他说,“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。”附上一张串串香的照片。


我说,“他妈的,不发了。”附上好几张张学友打人的图片,然后就去睡觉了,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,做了很多混乱的梦,梦见真的和井柏然去海边玩,醒来看一眼手机,才看到井柏然说给我买了兔头吃。


我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,正在抠脚看球,结果手机突然响,我一接起来,井柏然说,“你下楼。”


我不明所以,问,“怎么了?你给我叫外卖了?”


他说,“你就下来吧。”


我里面还穿着睡衣,套了个羽绒服穿着拖鞋就下楼了,结果发现井柏然站在我宿舍楼下,背对着我手插兜站着,收拾得人模狗样的,和蓬头垢面的我形成鲜明对比。


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,走过去先踹了他一脚,问他,“你不是去成都了吗?”


井柏然说,“这不是回来陪你看海吗。”


我比尼克扬还困惑,正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,井柏然又说,“我给你带了吃的。”从包里掏出一堆什么手撕兔火锅底料之类的塞进我手里,又补充说,“都是你的,没有王嘉尔的。”


我看了看说,“这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能吃。”又问他,“不是,你本来不是要在那边待一个礼拜吗?怎么就回来了?”


井柏然低头看了看表,说,“给你送新年礼物。”


我说,“就为给我送个火锅底料啊?”


他说,“当然不是了。”又往包里掏了半天,掏出一把锤子,递给我说,“主要是这个,新年快乐。”


很远的地方在放新年焰火,半边天都照得很亮,图书馆门口的LED大屏前搞新年倒数活动,很多学生都在那边,倒数的声音很大,听起来压抑不住的兴奋,此时正倒数到最后一声,爆发出一阵热烈的“新年快乐”,年轻人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感染力,像潮水和花朵,声音传到宿舍这边的时候,新的一年已经到了。


我看了看锤子,又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锤子,实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先是震惊,脑子里一片空白,但是马上又觉得,有什么可震惊的呢?这不是顺理成章的吗?


我接过了锤子,问他,“井柏然,你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?”


他没说话,抿着嘴,只是看着我。


我向来是个嘴很笨的人,此时此刻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是攥着锤子看他,觉得有一千一万句话要对他说,但是又说不出来,急得都快要跺脚了。井柏然云淡风轻地把我的羽绒服往中间拢了拢,声音很轻地跟我说,“收起来吧。”


我语无伦次地说,“我还什么都没说呢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白敬亭,你什么也不用说。”他很少这么全名全姓地叫我,对我露出一个笑容,看起来有点难过,但是又有一种如释负重感,把我攥着锤子的手往里轻轻一推,又在我头上拍了一下,又说,“外边冷,你上楼吧。”


我整个急了,抓住他的手腕,说话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,从话音到手全都在抖,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和难过些什么,“上什么楼啊?井柏然,上什么楼啊?你都没话问我?操,你问问我啊?”


井柏然看了我好一会,才开口说,“小白,你这时候不要和我开玩笑,我开不起玩笑的。”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恳求我,好像我随便一句话就能宣判他的生死似的。


我揪着他,几乎是在喊了,“你要是再不说,我就拿锤子锤你了!”


他看起来还很镇定,还能带着点笑说,“怎么还带威胁人的?”可是按在我肩膀上的手也在抖,抖得比我还厉害,做了能有十几个深呼吸,才终于憋出一句赶集似的“我喜欢你”,立刻又很懊悔地说,“不行,刚才发挥得不好,我重来一次。”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又说了一遍,“白敬亭,我喜欢你。”


我只觉得话都哽在喉咙里,从眼睛烫到喉咙,半天才迸出句,“靠,你怎么才说?”


井柏然看着我说,“那你同意吗?”


我说,“都这样了,你还问我同不同意?”


他没说话,突然蹲下了,我也跟着他蹲下,伸手去推他,“你干嘛啊?你怎么了?”


他说,“你先不要管我,让我平复一下。”


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,只能安慰地去拍他,把够得着的地方都拍了一遍,十二月份的北京,我们两个就在寝室楼外面对面蹲着,我还穿着双拖鞋,不知道蹲了多长时间,我瞅准空隙把手指头塞进去,摸他的脸,问他,“你哭了吗?”


井柏然攥住我的手说,“没哭,你先闭嘴吧。”


我说,“没哭我们就上楼,哭了也上楼,我脚太冷了。”


井柏然突然站起来,拉着我就往楼上跑,我说,“你不要跑!我拖鞋要飞了!”他一直到拉着我进了寝室,才终于又开口说话,问我,“我能亲你一下吗?”


我都无语了,说,“这你还问什么呢?”


我话音还没落下,他已经亲下来了,这个人亲之前很客气,还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,亲人的时候又是另一副样子,跟有今天没明日了似的,刚开始亲的时候是把我按在墙上亲的,我的后背硌在寝室的开关上,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,自带迪厅的效果,亲完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我的椅子上,我坐在他的大腿上,都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,人像是失忆了。


我拿着他那把锤子看,问他,“你自己做的啊?”


井柏然说,“嗯,是不是挺好看的?”


确实挺好看,打磨得挺精致的,我翻来覆去看了两遍,发现锤子柄上还刻了个B,我说,“这B是白吗?”


他说,“那还能是什么。”


我说,“你们磨这锤子是什么时候啊?”


井柏然想了想说,“大三下学期吧。”


我又词穷,看了他一会,问他,“这么长时间?啊?你这,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
他说,“谁知道呢,可能从你敲三角铁开始吧。”


我说,“那我要是不答应怎么办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本来就是按照你不答应的规格操办的,我酒都买好了,等着一会回寝室浇愁呢。”又开玩笑似的说,“你不答应我就拿锤子捶你一顿,然后在B前面再加一个S。”


他说着说着,看见我桌子上放着圣诞节前买的幸运曲奇,拿起来问,“你还没拆啊?”


我说,“没呢,买回来就忘了,现在拆吧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正好我的也在包里,我们一起拆吧。”


我把曲奇掰开塞进嘴里,把纸条展开,上面写的是,“梦里梦到的人,醒来就该去见他。”我心想,还没等到我去见他,他先来见我了。


井柏然把他的曲奇也喂给我,看着自己的纸条说,“还挺准的。”


我问,“写了什么?”


井柏然伸过来给我看,上面写着,“诚心祝福你,捱得到新天地。”


我嚼着曲奇,驴唇不对马嘴地说,“嗯,挺好吃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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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旦假期结束之后,寝室人都回来了。有一天晚上,大家都还没睡觉,看电影的看电影,打游戏的打游戏,我的球赛正好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,我就把耳机摘下来,说了一句,“那个,和大家说一声,我有对象了。”


他们几个乍一下还没反应过来,大概隔了能有十秒钟,才都回过头来看我,最后还是山哥先开了口,问我,“你跟谁啊?”


他话音还没落下,魏大勋很急地又问,“井柏然知道这事儿吗?”


我说,“他知道啊。”然后顿了一下,环顾四周,才接着说,“就是跟他。”


然后我就被他们拿羽绒服蒙着脑袋按在地上打了,下手非常黑,把我黄儿都快打散了。


第二天井柏然问我,“找个时间陪我去红螺寺还愿吧?”


我说,“考研成绩这么快就出了?”


他说,“不是,还的是姻缘的愿。”


我开玩笑似的说,“行,顺便也去烘焙社还个愿吧,都挺准的。”


他说,“都行,还能去看个海呢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,我觉得脸颊一凉,伸手接了一下,说,“下雪了。”


井柏然看了看天说,“是啊,这雪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。”


————Fin———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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